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枫余小区。

余可正要刷卡进去，却发现一道熟悉的身影蹲在传达室门口。

“姐……”余淮晨红着眼，像只流浪猫一样无措看着她。

“你来干什么。”余可没给他好脸色。

余淮晨站了起来，露出了怀中小心护着的黑白照片。

一时间，余可不知自己该如何应对。

她伸手拿过照片，没有说话。

余淮晨固执拽着照片的一角，哑声道：“姐，我以后都会听话的……”

“以前是我混蛋，以后我会好好工作，好好挣钱……我来做哥哥，照顾咱爸，也照顾你……”

说着，他不管不顾地将余可抱在怀中，用着他毕生最大的力气。

好像只要这样用力抱着她，她就永远都不会离开。

晚上。

姐弟俩促膝长谈，说明了自己的病情，终是重归于好。

余淮晨也在一夜之间，长大懂事。

他退出了和同学间不着边际的创业梦，开始安心踏实找工作。

余可找了个离老年医院近的租房，从枫余小区搬了出去。

她前脚刚搬进新家，霍今山的电话就打了过来。

“你搬走了？”

“嗯。”余可淡淡回应道。

“这套房子说了是你的，就不会变。”霍今山语调深沉了几分。

余可扯了扯嘴角：“让我住那儿睹物思人吗？”

她话音一落，听筒那端久久没有传来声音。

突然的缄默，让气氛变得沉闷。

“我只是希望你能过得好。”霍今山嗓音沙哑了几分。

闻言，余可鼻头骤然一酸。

连带着数日隐忍的委屈和不甘，犹如海啸般即将迸发。

“霍今山，你不该蹉跎我……”

其实早在五年前，霍今山只愿意与她拍婚纱照而不愿领证时，她就知道他们不合适。

但这么多年，心底揣着盼念和希冀，还有深至骨髓的情感，让她选择了赌一把。

如今，不过是赌局结束，她输得彻头彻尾。

“最后陪我去浮云岛看一次日出吧，九年前我们的感情是在那里开始的，也应该在那里结束。”

她看着茶几上大大小小的药盒，情绪突然有些沉沦。

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，纵使有再多的爱恨情仇，她还是想给彼此留个体面。

有始有终，大抵是最好的分手礼物。

“好。”霍今山没有太多迟疑，沉沉做了回答。

第二天，余晨四点。

余可和霍今山一起到了浮云岛。

海风很大，带着海浪扑打在礁石上，溅起朵朵浪花。

霍今山将防寒的冲锋衣披给她：“你应该多穿点。”

“等太阳出来就走，冷不了多久。”余可淡淡道，眺望着远方的海平面。

没多久，一轮红日喷薄而出，顷刻间朝霞满天。

“日出真美。”余可淡淡一笑，苍白的脸色被朝霞映得彤红。

霍今山看着她，眸底的情绪微微有些起伏。

“以后，你自己可以吗？”

闻言，余可将视线转了过来。

如果她还有以后，应该可以吧。

可惜，她只有现在了。

“当然可以。”她笑道，朝霞掩盖了她眸底的悲意。

霍今山眉心微拧，沉默片刻正要说话，却见余可的鼻子毫无征兆的涌出了血水。

“你怎么了？”他的心紧缩了几分。

余可熟稔地拿纸巾擦拭鼻血，有些悲凉地看向身侧的男人。

“霍今山，我快要死了。”